中國電影如果以現代為背景,很常會凸顯出一個族群「社會底層」,正因為中國這麼大,所以社會充滿了各種不同的面貌,往往能夠產生共鳴的,是屬於你我身邊的事情,例如我上一部分享的「我不是藥神(原文:我不是药神)」,展現了社會底層對於生命的不能以及希望。
就如同片名所指出的,每一個角色相較於大城市的人,都顯得默默無名,沒有龐大的經濟實力,沒有傲人的傑出學歷,也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,但卻活生生的在中國這個社會中存在,而且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與過往。
劇情很巧妙地圍繞了人物產生,卻以「遺失」串起了每個主軸,從「失物」開始破題。
一把槍敲響了整部劇情,也帶出了各種角色,有搶匪、保全、建商,當然還有不能免俗的警察。大家對這支槍有不同的遐想,一把槍具有邀功、解決仇恨、創造人生轉機等等不同的隱喻,原因是它火力強大,原因是它不被社會法令所允許。
在無名之中,「槍」是極其有名的。擁有了,就能夠有號令的權利,強迫別人按照自己所言而行,也能夠為自己出一口氣。除了槍以外,被搶劫的手機模型,被惡性倒閉建商所騙的錢,有形卻不存在,不是煙消雲散,只是所有權的轉換,透過「不正當」的手段。
「看不起」是第二個軸線,在打破生而平等的年代,相信自己有能力的人,對於別人的吐槽充滿了憤怒的眼神,而無法面對自己,外號「眼鏡」的胡廣生,虛構了死守的謊言,而「大頭」李海根為了情義,陪他一起大半輩子都在忽悠別人。
還有擔任工地保全的馬先勇、建商高明與他的情人、兒子,看似都在失去的過程,少了一個賴以為生的安全感,少了那份曾經存在的寵愛。所以拼命的想證明自己可以,自己可以撐起我認為的天地,義無反顧的前行。
在常看到的親子關係外,在手足的情份也同步描寫。透過一場令人無法原諒的意外,一個母親的死亡,創造了一段「不原諒」的親子關係,同一場意外之中,也造成了親人終身與輪椅相伴,再一次的加乘了不原諒。
我早就不姓馬了,我改跟我媽姓了。
另外一個失親,淡化了母親的角色,卻刻意地放大的父親的偷情,因為偷情與生意失敗,所以犧牲了與孩子間的親情。
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天起,我的兒子就沒有了爸爸。
這些在激烈的橋段,讓人感受到面對失親,那種強烈的情感衝擊,這些人的情緒被隱藏,直到那最後一刻,因為無法壓抑而迸發出來。
你有多想當大哥,我就有多想死。你有多想結婚,我就有多想死。
失去了行為能力,不僅只是生理上的不能,更意味「失去了人生的主導權」。嘉祺被動地成為了這樣的一個角色,一心求死,因為知道活著要面對的不堪太多,自己沒有準備好失去面子,卻每分每秒都在擔心,下一刻的無地自容。
當然沒有免去了人生最大的議題之一—「愛」—透過大頭跟霞妹的戀情,去延伸出男女情愛,進一步的延伸出所有種類的愛,並一次總結上面四個失去的面相在「愛」之中。
因為大家都少了一份愛,所以想著如何能夠讓自己過得更好,不論是踰越法律規範、放棄生命的念頭、或者一心一意尋找失物,都呈現了在無名之輩中,想要成就的慾望,想要獲取一份愛的可能。
最後電影以充滿意外與唐突的喜劇收場,就像全劇梳理的故事結構,看的時候可以充滿笑聲,但沈澱過後,會看到的是那些社會中無名之輩的內心,有一種想要為自己做點什麼的氣力,所以他們都努力的生活。
就如同在故事一開始那一把遺失的槍,最後卻出現了兩把,顛覆了從一開始到接近結束的時候,我們認為的小偷,但卻也呈現了世界上總是有很多表象下,我們無法察覺的真實。很巧妙地開了大家一個玩笑,顛覆了預設要大家進入的軸線。
而人生不也是這樣嗎?我們總是面對著許多的失去,總是會有許多我們無法接受的事情,但最後電影的每個角色,提醒著我們要「笑著活下去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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